时时同

鸽子精

一锅泡菜鱼 05

张艺兴在工作时突然接到了城北派出所的电话,说这里有他的朋友出了车祸,希望张艺兴可以尽快过来接走他的朋友。张艺兴下意识的以为这是诈骗电话,但是电话那头的人说的很确定,特别是提到红色的头发时,张艺兴态度立刻变了,询问了派出所的具体地址,都没来得及向上司请假就冲出了办公室。

  从消防楼梯冲下去的时候,张艺兴的心脏在胸腔狂跳不止,灿烈啊红头发的男孩子是你吗?你有受伤吗?有没有将你的鱼尾收好不被人发现?

  张艺兴气喘吁吁的赶到城北派出所时,朴灿烈正坐在办公室的高脚椅上晃着腿,这身衣服也是都暻秀送的,鞋子有点小朴灿烈干脆脱掉了,光着脚去踩从窗子印进室内的光影。听到推门的声音,朴灿烈猛地抬起头,来的人就是张艺兴,朴灿烈咧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
  值班的警察也走过来,“你就是张艺兴?”

  张艺兴目光胶着在朴灿烈身上,是他的人鱼没有错,穿着脏兮兮的衣服,头发也乱糟糟的,额头上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,但脸上还有点血污。两条腿又细又长,可是那条火焰一般热烈漂亮的鱼尾呢?警察还在喋喋不休,“你弟弟不会写字你就好好教一教啊,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,话也不会说,问他家在哪里只会颠来倒去的写张艺兴。”

  “你说什么?”张艺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不会说话?”

  警察有些警惕,“你到底是不是张艺兴啊?”

  张艺兴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拿出身份证证明了自己的身份,再三向警察道谢,表示他们兄弟给警察添麻烦了,“那我可以带他走了吗?”

  警察拿了个单子让张艺兴签了字就说行了走吧。朴灿烈已经穿好鞋子了,一进门张艺兴表情就不太对,朴灿烈都不敢晃腿了,长腿并拢到一起,手扶着膝盖乖乖坐着。

  张艺兴长久的凝睇朴灿烈的双眸,看着朴灿烈都有些心虚想要低头时张艺兴开口了,“我是谁,说话。”

  “张、艺、兴。”朴灿烈笑着说出了张艺兴的名字,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慢,口型也吻合,可是没有声音,一点也没有。

  张艺兴大概想到朴灿烈离开家去做了什么,他去找了深海里的巫师,用他最引以为豪的声音换了一双人类的腿。张艺兴泪水开始往下掉,朴灿烈站起来捧住张艺兴的脸,焦急又无措的看着张艺兴,朴灿烈的手又大又暖,把张艺兴的脸整个包了起来,可是越温暖张艺兴就越难过,他就应该好好看着朴灿烈啊,怎么能让他去做这么残忍的交易。

  朴灿烈面对哭泣不止的张艺兴几乎毫无办法,他笨拙又小心的将张艺兴搂进怀里,手落在张艺兴的后脑勺慢慢摩挲着张艺兴的柔软的发丝,张艺兴突然恶狠狠地推开了朴灿烈,朴灿烈差点站不稳摔倒,张艺兴开始骂人,或者说是骂鱼。

  “你是不是蠢,我养你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把你养肥了熬一锅人鱼汤,现在尾巴都没有,要你有什么用!”

  朴灿烈有些委屈,伸手想去拽张艺兴的衣角,张艺兴却突然握住朴灿烈的手腕,“你这么蠢,出个门都能被车撞,以后都待在家里不准出门了!”

  朴灿烈听懂了这句话,也明白了张艺兴的话外之音,重重的点着头幅度之大简直像是对着张艺兴下跪。张艺兴看着朴灿烈的蠢样突然笑出声,他的人鱼啊又蠢又聪明,蠢到去找巫师交易失去了最动听的声音,却那么聪明,住进了他心里,知道怎样让他心软,这样的朴灿烈张艺兴割舍不掉,他愿意一辈子都养着朴灿烈,不会说话也没关系,什么都学不会也可以,只要朴灿烈还在他身边,怎么样都好。

  张艺兴牵着朴灿烈回家,朴灿烈现在就像学走路的小孩子,走起路来摇摇摆摆,张艺兴就挽着朴灿烈的胳膊配合他的步伐。两个人上了公交,朴灿烈对投硬币似乎很感兴趣,张艺兴从口袋翻出两个硬币交给朴灿烈,硬币掉进去有清脆的响声,朴灿烈满足的咧嘴笑了。

  朴灿烈坐在张艺兴身边也不安分,眼睛盯着车窗外看个不停,张艺兴就握着朴灿烈的大手陪他一起看,一点点告诉朴灿烈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,朴灿烈严肃的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来了,看到很新奇的东西会张大嘴巴像是发出惊叹,张艺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朴灿烈的喉结,朴灿烈扭头疑惑的看着张艺兴。

  “真的不能再说话了吗?”

  朴灿烈露出坦然又温柔的笑容,对着张艺兴摇了摇头,将张艺兴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,似乎是想说这样很好。

  张艺兴感受着自己手掌下朴灿烈大腿的温度,手腕上挂着朴灿烈留下的那串手链,朴灿烈伸手拨弄着鳞片眼睛里还有一点怀念,但是他为张艺兴理好手链以后冲着张艺兴竖起大拇指,表示张艺兴戴着很好看。

  张艺兴觉得整个心都泡进柠檬水里,酸的都要打皱了,他将头靠在朴灿烈的肩膀上再次握紧朴灿烈的手,“你做的当然好看了,我会一直戴着的。”

  临近中午公交车上除了司机就只剩他们两个人,公交晃晃悠悠载着他们回家,张艺兴靠着朴灿烈把玩着朴灿烈的手指,嘴里不停指责朴灿烈的不告而别对他造成的巨大冲击,朴灿烈信以为真,抿紧嘴唇歉疚的看着张艺兴。

  那双海一样澄澈的眼眸流露出歉意时张艺兴完全受不住,赶紧改口说也没有很多,捏了捏朴灿烈的脸,明明才几天天没见张艺兴总觉得朴灿烈瘦了很多,“以后多带你出来玩好不好,给你介绍伯贤认识吧,那小子闹腾死了,跟你肯定合得来。”

  朴灿烈离开后张艺兴想了很多,以前是他太自私了,把朴灿烈困在家里,整个世界只有张艺兴一个人,现在他要领着朴灿烈去看更多的风景。朴灿烈点头答应,他一向信奉的原则就是张艺兴说什么都对,他从不觉得为张艺兴失去声音有什么大不了的,他愿意守在张艺兴身边,张艺兴是他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,只要能留在张艺兴身边,用什么交换他都愿意。

  两个帅气的年轻人依偎在一起,画面精致的像是偶像剧。只是下了公交画风就瞬间变成了儿童教育片,朴灿烈对什么都好奇,在电梯里对一按就亮的按钮十分感兴趣,从1到30全部按了一遍,还冲张艺兴笑,期待张艺兴夸奖他干得好,模样傻得张艺兴都没眼看。

 

  进家门换鞋,朴灿烈没穿过拖鞋好奇很久了,张艺兴拿出上次吴世勋穿过的家居鞋给朴灿烈,朴灿烈一脸嫌弃死都不肯穿,拎在手里送进垃圾桶,还往里摁了摁,不给张艺兴捡回来。

  张艺兴气的敲朴灿烈脑门儿,敲完才后知后觉的想朴灿烈这是不是吃醋了。张艺兴忍不住笑出一朵酒窝,拿出一双崭新的家居鞋放到朴灿烈面前,“这是没人穿过的。”

  朴灿烈把脚塞进去踢踢踏踏的走路,视察领地一样把家里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,确定自己离开的几天没有人来家里才罢休。张艺兴翻出医疗箱让朴灿烈坐下给他处理伤口,把自己洗脸用的小兔子发带套上朴灿烈的脑袋露出额头,在派出所只是简单处理过贴上了纱布,张艺兴把纱布揭下来,血迹干涸后显得伤口有些狰狞,张艺兴用酒精棉擦掉血污消毒伤口,酒精碰上伤口带来刺痛感,朴灿烈脸都皱到一起了,身子往后仰想避开张艺兴的手,张艺兴凶他朴灿烈就委委屈屈缩在沙发里,瘪着嘴捏张艺兴衣角。

  好在伤口不深,消毒之后抹上药膏盖上纱布就好了,张艺兴看着朴灿烈的脸,俯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,“你看你脏的,快去洗澡。”

  朴灿烈从海里出来之后这几天都没洗过澡,盛夏的天气朴灿烈身上的味道实在不太好,张艺兴都佩服自己亲的下去,“自己去洗澡可以吗,别碰到伤口,我去给你做饭,饿了吧?”

  朴灿烈点头往浴室走,走了几步又折回来,学着张艺兴刚刚的动作亲了亲张艺兴的额头,亲完还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回味,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去浴室了。张艺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,在他身后挥了挥拳头,“我是烤肉吗,还砸吧嘴。”

  朴灿烈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,左一件右一件,上衣丢在洗手台裤子就落在了马桶盖上,最夸张的是内裤准确的挂在了水龙头上。张艺兴把衣服都收起来送进洗衣机,还能听到朴灿烈洗澡隐约的水声,这是朴灿烈最安静的一次洗澡,没有乱七八糟的歌声了,张艺兴难以言喻的悲伤。

  怪他反应太慢,如果他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,像朴灿烈坦白心里的喜欢,这只蠢鱼一定不会错以为鱼尾会是他们的阻碍。朴灿烈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双腿爱上是人类的自己,他张艺兴当然也不会在意朴灿烈是个人鱼。这段感情里,终究是张艺兴亏欠朴灿烈太多。

  张艺兴将自己找出来的衣服放在一边,“灿烈啊,衣服给你放在外边了。”

  朴灿烈捏着小黄鸭迫使玩具发出尖锐的声响算是应答,张艺兴又问朴灿烈今晚家里没有肉了吃焖面行不行,又是两声小黄鸭的叫声有点沉闷像是不高兴了,张艺兴就哄他明天一定带他吃好吃的,帘子里才又传来一声短促的小黄鸭的叫声。

  虽然嘴上很嫌弃,但是张艺兴做的焖面朴灿烈还是吃的很高兴,叉子戳进面里搅动起一大坨塞进嘴里,脸颊都撑得鼓起来,嘴角边还拖着一长条,朴灿烈嚼吧嚼吧吃完嘴里的,呲溜一声把挂在嘴边的也吸进去。张艺兴嫌弃他的吃相,问他这是几天没吃饭了,没想到朴灿烈居然掰着手指认真的数了数,最后给出一个准确的四天的回答。张艺兴脸上的笑意消失了,朴灿烈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,放下叉子看着张艺兴舔了舔唇角,张艺兴抽了张纸巾给朴灿烈擦了擦嘴角,“没生气,好好吃饭,不够我再给你做。”

  朴灿烈脚尖点在地面上发出声响,让张艺兴生出朴灿烈鱼尾还在的错觉。张艺兴怎么会因为这样的朴灿烈生气呢,他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,笨拙又小心,愿意把全世界都送到张艺兴面前。张艺兴为朴灿烈认真的喜欢动心,又为朴灿烈笨拙的示好心痛。

  太笨了,笨到张艺兴只能用余生去偿还这份沉重的爱意,但是他愿意。就像朴灿烈不后悔失去声音,张艺兴也不介意用剩下的所有生命去好好对待朴灿烈。



*昨天发完之后最多的问题就是声音还能回来吗,应该是不会回来了,我真的不是后妈,我会让他们努力恋爱幸福生活的23333

*一写这个就停不下来,本来只打算写短篇的,昨天和茶蛋之盐聊天,又加了一堆情节,爆字数啊QAQ谁来帮我踩一脚刹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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